亚马逊因算法不透明在西班牙遭罚引发关于职场AI应用的深思

近日，有消息称，加泰罗尼亚政府对亚马逊位于西班牙埃尔普拉特-德略夫雷加特（El Prat de Llobregat）的物流中心开出了一笔罚单，原因在于亚马逊未公开其用于监控员工绩效和分配任务的人工智能算法细节。

这次罚款预计总额超过10万欧元，是欧洲范围内因职场算法透明度问题而受到处罚的典型案例之一。

背后的缘由：一次大规模检查的结果

事情的起因可以追溯到2024年底，加泰罗尼亚政府的IT专家对亚马逊物流中心进行的一次大规模审查。据悉，该物流中心雇用了超过2000名员工。在调查过程中，亚马逊拒绝提供关于其数字系统的详细参数和运行细节。最终，西班牙劳动监察机构决定对其进行处罚。

部分罚款的具体金额已被披露，例如一项金额为2401欧元的行政罚单。罚款理由是亚马逊侵犯了员工的信息知情权和参与权。虽然这笔罚款金额看似不大，却释放了一个重要信号：员工有权了解那些影响他们工作的AI系统是如何运作的。

员工监管与高压工作环境

据多方了解，亚马逊通过其算法和数字系统对员工的工作效率进行监控。这些系统除了评估绩效，还用于排班和安排休息时间。与系统算法息息相关的核心问题是员工缺乏知情权：他们并不知道具体的考核标准，也无法确定自己是否达标。很多员工直到被主管告知“低于平均水平”时，才意识到自己可能会被视为“落后者”。而关键问题在于，连“平均水平”的定义本身，也从未被公开透明化。

一些员工还透露，他们的每一次操作，比如商品的扫描与上架，都会被系统自动跟踪记录。系统甚至会监控静止不动的时间，包括如厕的情况也受到严苛限制。由于持续面临高压工作要求，这种数字化管理模式被批评对员工的心理健康造成了严重的负担。

除此之外，还有员工指出，亚马逊存在一种被称为“灰色解雇”的现象。每到圣诞节繁忙季结束，公司就会集中挑出一些“绩效最低”的员工名单。这些员工往往不会因未达标而被直接裁员，但公司可能以“违反安全规范”等其他理由终止合同。尽管这些解雇理由大多能被表面上成立，却很难掩盖淘汰低绩效员工的真实意图。

法规要求：算法需公开透明

加泰罗尼亚劳动监察机构近年来加强了对企业在用人工智能管理员工方面的审查。而此次针对亚马逊的处罚，显然是进一步向企业传递了一个信号：任何用于管理员工的AI系统必须做到透明且公正。

实际上，西班牙在2021年已通过“骑手法案”，对《劳动者法典》进行了修订。这项法案明确规定，公司需向员工代表公开算法在招聘、绩效评估、任务分配及其他涉及员工的决策中的核心参数、规则和指令。这些要求与保障员工在AI管理下的基本权利直接相关。

亚马逊方面对此次处罚结果表示反对，并已提出上诉。公司强调，其数字工具符合现行法律的规定。然而，劳动监察机构指出，亚马逊的管理制度存在明显问题，这些问题在零售高峰期尤为突出——从“黑色星期五”到圣诞节，物流中心的员工承受着极高的绩效压力。据了解，亚马逊从客户下单到货物出库的全流程，平均耗时仅两小时，这意味着员工的每分每秒都被精密管理。